宓妃吐了一回又饿了,勉强吃了碗豆腐脑,穆宏毅终于不逼她了,放她出去乘凉,他也不闲着,在厦檐下凿石头。
小丫嫌热,搬了马扎坐井边,用凉水泡脚。
&二哥和秋淑媛出去了怎么还不回来,大晚上的他俩还能去哪儿逛。”
宓妃摇着蒲扇道:“秋淑媛和你二哥有进展了?”
小丫撇了下嘴,“谁知道呢,这个月就看我二哥跟在她屁股后头忙前忙后陪笑脸了。”
王美凤坐门旁里嗑瓜子,“你们还别说,那闺女是真勤快,人也老实本分,干完活就钻自己屋里学习。”
&老实?”小丫嗤了一声,“她住咱家要还敢唧唧歪歪,我骂不死她。妈你忘了,点玉米的时候她打嫂子,又和赛金花打架的时候了,我二哥要真把她娶回来,你能压服得住?”
王美凤瞥一眼宓妃的肚子却笑,“只要她能给我多生几个孙子,我压服她干什么,我得上赶着讨好她,我还给她看孩子呢。”
小丫呵呵王美凤一脸。
&要下雨,娘要嫁人,都随他去吧。”穆长胜从躺椅上起来,“我睡觉去了,你们也早点睡。”
王美凤听着话音悄声问宓妃,“你爷爷这是同意的意思了?”
宓妃笑笑,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谁管得住。”
穆宏毅脸色不好,扔了锤子就道:“咱也回屋睡觉。”
小丫打了个哈欠,“那我也睡觉去吧,妈,你就在这坐着给那俩人等门吧。”
&别走啊,陪妈说说话。吃瓜子不?”
&吃。”
小丫摆摆手进自己屋,不一会儿就灭了灯。
院子里转眼就剩王美凤一个了,她嗑了会儿瓜子就开始打哈欠,心说,这俩人怎么还不回来,大晚上的还能去哪儿,拉什么呱还没拉完。
不过王美凤一拍大腿就笑了,觉得这儿媳妇有门,忙端着瓢进屋跟穆金文絮叨去了。
两口子躺床上絮叨半天禁不住就睡了,等王美凤再惊醒,看见堂屋里的小挂钟指着半夜凌晨12点的时候王美凤急了,使劲把穆金文摇醒,两口子就赶紧去敲穆长胜那屋的门,“爹啊,你赶紧开开门,宏远还没回来,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。”
穆长胜觉浅惊醒过来,披了件褂子就开了门,“还没回来?”
&啊爹。”穆金文忙点头。
&紧去把宏毅叫起来,再叫上宏江兄弟俩去找找。”
&王美凤一出溜往外走,还没到西厢门口,在院子里就扯着嗓子喊,“宏毅啊,你赶紧起来,宏远到现在也没回来,怕是出事了。”
穆金文就赶紧开了大门出去喊人帮忙。
穆宏毅也警觉,猛地就睁开了眼,见宓妃被王美凤吵吵的皱眉也慢慢睁开了眼就轻声安抚,“你睡你的我去看看。”
&讨厌了。”宓妃跟着坐起来,揉了揉眼,“你去吧,听大娘这声儿想是怪急的。几点了啊,还没回来,那两人干什么去了。”
穆宏毅皱眉,快速穿好衣裳,“宏远上辈子,不,上上辈子欠她的!”
王美凤这一喊,一家子都睡不安生了,穆长胜站厦檐上气的老脸绷紧,小丫站自己屋门口,两眼惺忪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。
&爷,你先别着急,我出去找找。小丫,你嫂子要是难受要水喝,你帮衬着点。”
&道了大哥。”
宓妃披了褂子出来,见穆宏毅走了,穆长胜还僵硬的站那儿赶紧去安抚,“爷爷,你坐下,没事的啊。”
&丫,你去把爷爷的马鞭拿出来。”穆长胜铁青着脸道。
&小丫震惊。
&去。”
小丫不敢违背生气的穆长胜赶紧跑堂屋,穆长胜睡的那间把挂墙上的马鞭拿了来交穆长胜手上,小心翼翼的往宓妃身边挪。
一家之长的威严再也没人比宓妃更熟悉了,她可是在最威严的“一家之长”的手底下长大的,儿孙们不听话,斩首的都有,故此穆长胜发威她是一点不怕的,“爷爷你坐下歇歇,等宏远找回来您才有力气抽他不是。”
穆长胜看了宓妃一眼,坐下了;“等那兔崽子回来我非抽死他不可。”
小丫咽了咽口水,心里给穆宏远祈祷,最好安全的回来给爷爷抽一顿。
与此同时,山脚下葡萄园那里狼嚎声却是此起彼伏,穆宏远和秋淑媛在茅屋前点了一堆火,两人躲茅屋里瑟瑟发抖,可眼看那火就快灭了,围困他们的两条狼试探着走近,秋淑媛一咬牙,拿起了一块砖头,“穆宏远,咱得和这俩畜生拼命了,一会儿我先冲出去吸引狼的注意,你从后面对付一个,我对付一个,能挣脱你就先跑吧。”
穆宏远连忙摇头,摸了快石头,“我先冲出去吸引狼的注意,你能跑你先跑去找人来救我,我是男人我块头大,一时半会儿这俩畜生咬、咬不死我。”
&别废话,就这么定了。”秋淑媛一攥拳头,把电灯塞穆宏远手里,“穆宏远我不欠你了!”
说完,在俩畜生扑进来之前先冲了出去,冲向火堆捡起一根还带着火星的木棍就挥舞,穆宏远忙也冲了出去,秋淑媛急的大喊,“蠢货,分开跑!”
说完秋淑媛就先跑了,秋淑媛一动一只狼就动了,而另外一只狼却并没有盲目跟从,而是猛的扑向穆宏远,穆宏远咬紧牙关,一石头砸了出去,狼躲,穆宏远跑,狼追扑,那边秋淑媛已经被扑倒在地,狼要咬她,她就双手扯住狼头大骂:“孽畜,姑奶奶的肉不是那么好吃的!姑奶奶还有那么多不甘心,姑奶奶不死,绝不死!”
穆宏远眼看秋淑媛危险却无能为力,那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,分神之时被狼猛的扑倒。
就在这时,找到打麦场听到狼嚎的穆宏毅、穆宏江、穆宏海等人赶来了,手里都拿着铁叉,穆宏毅就喊,“宏远你们在这儿吗?”
穆宏远立马就哭了,“大哥,我们在这儿,你快救圆圆。”
穆宏毅急忙跑来,一看情形,秋淑媛就在近处,他一咬牙一脚踢狼腹上将狼踢的痛叫翻到在地,遂即眼疾手快一叉子将狼钉死在地,与此同时,穆宏江和穆宏海兄弟也把穆宏远救了,那狼却跑了。
秋淑媛躺地上软的爬不起来,穆宏毅拿点灯一照就见她一张脸苍白的跟鬼似的,身上都被狼爪子抓出了血。
穆宏远连滚带爬的滚过来抱秋淑媛,“圆圆你没事吧?”
秋淑媛牙齿打颤,艰难的摇了一下头,“我、我腿软了。”
穆宏远一抹眼泪,“我背你回家。”
秋淑媛这时才落下两行泪来,轻“嗯”了一声,可穆宏远也吓的不轻,他根本背不起来秋淑媛,起了几次不行都跪地上了,穆宏毅一看立马背起穆宏远,“宏江,你背她,咱们赶紧走。”
等回了家,穆宏毅谢了宏江兄弟,待把两人送走后,穆长胜坐躺椅上,冷着一张老脸,一鞭子抽地上,“跪下。”
穆宏远“噗通”一声就跪了,秋淑媛犹豫了一下也跪了。
&什么去了?”
穆宏远一抿嘴,紧紧捏着拳头,垂着头道:“爷爷,圆圆已经是我的人了,我要娶她。”
王美凤听到这个消息,这时一点喜悦都没有反而破口大骂,“你个浪货,大半夜的你勾搭我儿子去那里,你个扫把星,你差点就把我儿子克死了。”
当从宏江兄弟嘴里知道穆宏远的遇险情况王美凤一下就瘫了,看见她的命根子还全须全尾的活着,老半天才回缓过来。
&是我找他去那里说事的,可也是我救的你儿子半条命,要是没我你儿子早被狼咬实了。”秋淑媛已经回缓过来了,挺直腰杆跪穆长胜跟前,“穆爷爷,我之前是心里有人,可今夜过后我踏踏实实跟着穆宏远一起过日子,穆宏远软和我不,我俩正好互补,我们一定能把日子过好,而且还要过的比穆宏毅和咪咪好。”
宓妃完美的收到了秋淑媛挑衅的目光,咂摸了一会儿就笑了,“那咱骑驴看唱本——走着瞧呗。”
穆长胜冷哼了一声,“在我们家客居了一个月终于露出你的爪牙来了,你把我的心思倒是摸了五六分,丫头,我倚老卖老跟你讲个道理,这人呐终归平和,你平和了才能真正过得好。”
&爷,我不赞同你说的,这人呐得有上进心才能把日子过的好,得往前冲,遇山开山,遇水填坑才能往上走,您这么大年纪了,讲究平和那是养身,可您手里不还捏着马鞭的吗,我这么年轻,我平和不了,我就是要追,要赶,要得到一切我想得到的我才幸福。”
宓妃轻“呵”了一声。
秋淑媛冷睨向宓妃,“宓妃,你也就是会投胎,运气好,把你搁我身上你早被践踏到泥地里去了,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?”
&错了,我永远不可能是你,你也永远不可能是我。至少,我不会这么晚了拉着人出去,是谁当初跟我说来着,没登记不能干出格的事情,结果你自己却干了,打脸疼不?”
秋淑媛有一瞬的难堪,但很快她反刺回去,“我俩挑开了,情不自禁不行吗?此一时彼一时,你管得着吗。”
&呦,圆圆姐,你现在就开始理直气壮跟我呛声了啊,你俩还没登记呢,你还不是我们老穆家的人呢,你充其量就是个……妾身未名,爷爷不给你们拿户口本,你就什么都不是。”宓妃笑眯眯的气她。
&秋淑媛到底理亏站不住脚,登时气的脸色涨红。
&了。”穆长胜一鞭子抽地上,“大丫背着家里和人未婚先孕事发之后我说了什么话来着,宏远你还记得吗?”
穆宏远登时浑身一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