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几头金丹天魔畏惧神咒之威,只想远离诵咒的戚泽二人。衍行本想凭自身道力抗拒魔头,纯化修为,但既然戚泽传授神咒相助,也不会拒绝好意,苦苦诵念,用手一指,神咒神光如剑杀出,正中一头金丹级数天魔!
净心神咒能坚固修道人心神,反之修道人道心越是坚定,神咒威力越大,衍行心神已定,所使神咒自然威力绝大。神光神光朗照之下,一击之间已将那头金丹天魔重创!
魔消道长,魔高道愈高体现的淋漓尽致。戚泽口诵神咒,身外是覆地金光咒,见衍行无碍,便往天魔群中杀去。神咒神光乱飞,修为浅薄的天魔被神光一照,立时化为飞灰,就此消散。
裴不德躲在天魔群一旁,不敢深入其中,他可没有天魔诛仙罡煞拟化天魔之意的本事,离得太近,只会遭到天魔染化,便是如此也有数头天魔早就盯上了他。
戚泽驾驭剑光咒光,威风凛凛飞来,见了裴不德,喝道:“受死!”剑音一震,剑光竟与咒光相合,横空杀去。净心神咒竟还能加持于剑光之上,戚泽亦是无意为之,当即大喜。
裴不德叫道:“何必欺人太甚,非要取我性命!”运用魔笔勾画符箓对应,同时又将诛神七箭书副册祭起,那副册哗啦啦翻动之间,似乎感应到周遭天魔,忽然魔光大放,横空一扫,将数十头天魔收入其中。
裴不德一惊,继而大喜叫道:“原来如此!诛神七箭书能克制天魔,截取其精气为己用!戚泽,你死定了!”诛神七箭书收入数十头天魔,立时将之炼化,裴不德心念一动,一道魔光飞起直扑戚泽。
那魔光中炼化许多天魔精气,果然威力大增,轰在覆地金光咒之上,将那金光打的一阵摇荡。幸好覆地金光咒中法力充沛,尽可与魔光拼消耗。
戚泽怎肯错失战机,剑光一起,又是一剑斩去,裴不德叫道:“上官湛!你再不救我,老子便喝破你的行藏!”
天魔群中,上官湛暗骂一声,虽不知裴不德之言是否为真,仍是分出一道法力,一柄魔叉自斜刺里飞出,拦在剑光之前。谁知就是这一分神,天魔群中本已采取守势的夏清妍竟是瞬间暴起发难!
上官湛分神炼法,气息终归会有一丝泄露,被夏清妍捕捉,当即素手一挥,玄幽之气发动,往其真身之上刷落!上官湛暗骂一声,还要再运化天魔诛仙罡煞再度潜藏身形,无奈夏清妍似是认准了他,无论上官湛如何变幻天魔气息,九五罡煞总会在第一时间将他周遭天魔精气剥夺,刻意营造出一个孤立环境。
上官湛越打越是憋屈,夏清妍看似冰冷,对敌的手段却极狠辣,以九五罡煞令得他不能再偷取左近天魔之精气,长此以往,不得补充,上官湛迟早要自然败露。
上官湛暗骂一声,既然夏清妍如此难斗,只好舍了裴不德,专心运使天魔神通。此时数百天魔群聚,天魔魔性已然十分浓厚,金丹之下的修士一入妄境,只怕立时要被魔染,成了天魔眷属。
戚泽拼着覆地金光咒消耗法力,与那魔光对峙,见魔叉飞来,运剑光狠狠一绞,连卸带斩,将之撤在一旁,忖道:“原来上官湛藏身天魔群中,想是天魔诛仙罡煞有此一桩异处!”
裴不德已如丧家之犬一般,连诛神七箭书副册都靠不住,只好一咬牙,就要钻入天魔群中,宁可在无尽魔性之中挣扎求生,也好过被戚泽生生砍死。
就在他将要投入天魔群之时,戚泽忽的一声断喝,手中寒螭剑光华大放,叫道:“裴不德,你瞧这是甚么!”
裴不德不由自主循声望去,见戚泽面露诡异笑容,身外却只有一道剑光萦绕,不由暗叫一声:“不好!”再要转投天魔群中,却哪里来得及?
裴不德只觉周身发僵,犹如被固定住一般,运起神通猛力一挣,虚空震荡,却未能挣脱,这一下慌了神,将身一摇,复又散化为无数魔符,纷纷攘攘就要逃脱,可惜一股无形之力从天而降,将他的魔符化身死死封锁困住!
五行剑意!天虹子所创《五真玄音剑诀》之中最高神通,以五音之力拟化五行剑意,继而以五行剑意封锁虚空,令得敌手逃无可逃、避无可避,只能束手待死!
这门五行剑意神通在天机子手中又重加推演,使之更为完善霸道,戚泽钻研新的玄音剑诀,自然将这门神通也用心打磨,如今猛然使出,果然打了裴不德一个措手不及。
经由天机子重新推演,这门神通威力大有提升,固锁同级数的对手简直信手拈来,不但如此,连裴不德周遭数头天魔也同样被五行剑阵困住,宛如琥珀之中的蚊虫,丝毫动弹不得。
戚泽面色凝重,如敬神一般虔诚,身剑合一,化为一道剑光,如电闪、如雷轰,施展剑气雷音之神通,一气掠过裴不德之身!
裴不德已化为无穷魔符,但戚泽掠过之后,那无尽魔符逐渐开始崩塌,一片一片泯于无形,却是被戚泽剑意所斩,尽数化为虚无!
魔符崩塌之间,霍然重组,又自化为裴不德之身,其面上兀自残有惊骇之色,苦笑一声,道:“裴某乃是魔符宗魔子,该当接掌魔符宗法统,想不到却死在你手!戚泽,你好!”话音未落,整个人忽如风吹散沙,一气化去,再也不见!同时又有一道魔光飞起,直扑九天之外!
一剑杀裴不德!戚泽在其身后现出身形,面上微微发白,低声笑道:“我自是很好!”动用五行剑意极是损耗元气,戚泽又用上了剑气雷音的神通,两相叠加之下,真气耗损剧烈,几乎站立不住,只能勉强立于虚空之中,自是无力阻止那魔光飞走。
就在裴不德身死之时,司徒幻陡然发出一声怒吼,身躯一转,化为一道玄阴之气长河,其中尽是魔符,簇簇拥拥,令人头皮发麻。
裴不德死时逃走的魔光竟于此时飞来,落入玄阴之气长河之中,化为一本书册模样,俨然便是那诛神七箭书副册。司徒幻二话不说,就要飞出此地,去寻戚泽的晦气!
詹极忽然低吼一声,身后射出无量剑气,眨眼间已布下一座庞然剑阵,阵中剑气千幻,剑意纵横,已将玄阴之气长河困入其中。
司徒幻喝道:“詹极,你做甚么!”
詹极冷冷说道:“本门掌教至尊亲口许诺,任由小辈在罡气之中厮杀,生死勿论,双方不得干预。司徒幻,你若敢离开此地,詹某便上禀掌教,立时与你魔符宗开战,不将你魔符宗夷为平地,断去道统,我纯阳剑派绝不甘休!”
此言已是极重,司徒幻心头一凛,这群剑疯子言出必行,只怕真会杀上魔符宗总坛,当即道:“裴不德乃是本门精心培育的后辈,指望他接掌道统,他这一死,本门岂肯干休!”
詹极森然道:“老夫话已说尽,你尽可离开试试!”
司徒幻身外剑气无双,要离开此地先要破去詹极剑阵,詹极身为纯阳剑派大长老,一身道行还在他之上,一旦动手,只怕讨不了好去,不由微微踟蹰。
便在此时,域外虚空之中,接连发出数声魔吼,就见道道天魔精气如正月里的烟花一般,冲霄盛放。张守珍大笑说道:“这是有他化天级数的天魔主陨落,方会有此异象!壮哉正道!壮哉玄门!”
司徒幻与苟舒舒亦被那天魔主陨落异象惊到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域外虚空之中,忽有一道粗大之极的光华现出,如流星坠落,须臾之间穿破天罡大气,来至此地之中
神光敛去,宛如少年的闻叩剑当先而出,面上淡淡。随后又有一位宽袍大袖的道人摇摇荡荡走来,脑后自有一轮清光浮现,竟是五行宗掌教至尊天机子!
詹极与张守珍大喜过望,急忙赶来参拜,纵然詹极放松了剑阵威压,司徒幻也不敢冒然脱走,只好尴尬的等在一旁。
詹极道:“掌教此去,收获如何?”闻叩剑道:“不过斩杀了区区三头他化天魔主,余下小魔头杀得不计其数,摧毁数座魔城罢了!”
天机子道:“若非昆玉那厮鸡贼,定要收手回去,此行当可再斩数头天魔主!可惜!”这话打死詹极也不敢乱接,只好笑道:“恭喜两位掌教至尊,这一战着实杀出我内界威风,叫域外天魔再也不敢小觑我正道!”
闻叩剑见了剑阵与玄阴之气长河,问道:“这是为何?”
詹极冷笑道:“魔符宗死了个后生,是五行宗戚泽下的手,司徒幻道友受不了,要去寻那戚泽的晦气!司徒道友,当着天机子道友之面,你可以尽情发飙了!”
司徒幻现出魔影,咧嘴一笑,满是苦涩之意,却不说话。
天机子目中神光一闪,笑道:“是戚泽下的手?那混球就是手黑,老道早就教训过他,如今天魔环伺之下,正道魔道正该团结友爱,一心抗敌,岂能肆意杀戮小魔崽子?简直无法无天!司徒幻,要不要老道亲自将他混球捉来,交给你发落?”
司徒幻几乎要哭了出来,哪敢多说,只得苦笑道:“哪里!哪里!本门与闻掌教早有约定,任凭后辈厮杀,绝不追究,我又岂会做出食言而肥之事?”
天机子笑道:“如此也好!其实戚泽之事也不必老道出手,我那徒儿好端端的缴纳了人事,来纯阳剑派炼罡,却被你们纯阳剑派当做了赌注,逼他杀人,我那徒儿素来心善,连蝼蚁都不忍害其性命,却被逼得出手杀了甚么小魔崽子,真是何苦来哉!此事还需闻道友给我一个交代才是!”
詹极闻言眉头一耸,天机子此言无疑是将屎盆子往闻叩剑头上扣去,只听闻叩剑淡淡说道:“闻某的确与九幽鬼门与魔符宗立下赌约,戚泽斩杀裴不德,乃是分内之事,司徒幻你若有不满,尽可来寻闻某,只要胜得过闻某手中飞剑,纯阳剑派自会给你一个交代!”
司徒幻面上如同吃屎一般,蓦地咬牙道:“也罢!有约在先,裴不德技不如人,也是该死!此事便算揭过,司徒幻也没面目再留在此地,就此告辞!”玄阴之气长河一挺,已然冲出剑阵之外,就要遁走。
天机子忽然喝道:“司徒幻!回去好生瞧一瞧赤真符!老道亲历了伏龙山之事,赤真符竟能经受无始魔主魔念一扫而不死,只怕会是下一个魔心道人,如此神通,老道也是钦佩不已呢!”
司徒幻一个踉跄,险些从玄阴之气长河之中跌落,骇然叫道:“此言当真?”
天机子笑道:“有资格被无始魔主魔染之辈,普天之下,唯有魔心道人与赤真符两个,你回去一望便知,老道岂是说谎之人?
司徒幻再也顾不得裴不德之死,向天机子稽首道:“多谢天机真人告知!”匆匆忙忙离去。
司徒幻一走,苟舒舒也有些如坐针毡,两大玄门掌教的目光落在他面上,不由露出一个比哭还惨的笑容。
天机子淡淡说道:“上官无敌龟缩在九幽世界多年,想来是静极思动了?”
苟舒舒忙道:“岂敢!本门根基在九幽世界,绝无染指阳间之意!”
天机子道:“你们九幽鬼门与四大鬼王之间连年征战,牵扯了许多力气,想来也不会傻到与阳间正道公然为敌。你回去告诉上官无敌,四大鬼王受大道青睐,神通无量,还是莫要轻易招惹,何况其等联手掌管九幽世界之事,莫要为了他上官无敌的区区野心,搅乱了阴间,那就罪莫大焉!”
苟舒舒心头一怒,换了旁人敢当他面直斥门主之非,早就暴起杀人,但天机子可招惹不起,只好笑道:“是!此言定然转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