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。
昼夜温差大,晚间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凉气,浇的人心尖都有些发凉。
“你不会一直都站在这里吧?”
一道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响起,显得分外突出。
顾珩敏锐地看过去,随即他瞳孔猛地一缩,“是你。”
一个白色毛球漂浮在半空中,浑身的毛约有半指长。
这不就是顾珩当时在街道上看到的不明物体吗?他还跟伯恩提了一嘴,可是对方当时并没有看见。
白色毛球声音可以听出显而易见的惊讶,“你当时真的看见我了?”
顾珩没有回答它的话,他现在急于求证一件事,“是不是你带我回的地球?还有那个奇怪的孕雌是不是也和你有关?”
白色毛球沉默了一会儿,后说,“是我”
在顾珩不太友善的视线下,它继续说,“那个孕雌是我变的,我当时不是想着让你降低警惕性嘛,毕竟我可不是坏人,是能带你回家的好人”
顾珩语气略微讽刺,“好人?一声不吭带我来这的好人?”
“还有你看看我现在”顾珩摊开双手,他现在全身都是透明的,就像是一团空气。
任何人都不能看见他。
顾珩抬起头,黑夜里他黝黑的眸子在此刻显得格外渗人,他发出呢喃呓语,“我现在究竟是人还是虫”
顾珩讥诮一笑,“哦不,我现在这样也算不上人吧。”
“呃,这,”白色毛球语气迟疑了一下,“这算是我的失误,我马上给你变回来。”
下一秒,顾珩就见自己身体重新凝实,他伸手一抓,稳稳地碰到了窗台。
“那他呢?”
“他?”白色毛球后知后觉,“你回来了,他当然是消失了。”
顾珩默然了几秒,追问,“你上次说什么失误?我当时突然出现在虫族,里面是不是有你的手笔?”
“好像是。”
顾珩眉头拧起,冷冷出声,“什么叫好像?”
“其实是我当时传送错了人,不小心把你送到那里去了。”白色毛球犹豫了会儿,他实话实说,语气中透着心虚。
“我当时刚上任系统一职,不小心把任务对象搞错了。”
顾珩,“”
所以就是这个系统的失误,导致他突然穿越到虫族,举目无亲了大半年?
顾珩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,“你搞错了,后来怎么没把我送回地球去?现在我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,你又一声不响地把我传送回来。”
“那是有原因的,”系统憋了半天,可能后来也是意识到了自己没理,它声音慢慢小了下去,“我现在不也把你送回来了”
顾珩要被它气笑了,他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,“我还能回虫族吗?”
“什么?你还回那干嘛??”系统十分不能理解,当时它想带顾珩回地球的时候,对方就一直犹豫。
它不明白,这有什么好迟疑的。
顾珩抿唇,“我的雌君还在那。”
系统突然停在半空,没有再在顾珩头顶晃来晃去了,“你还在那结婚了?!”
它的声音不可置信,显然对此事也不知情。
系统第一次做任务就犯了大错,主神得知后,将它关进禁闭室接受惩罚。
上下两界时间流速大为不同。
系统也是今天才出禁闭而已,没想到他刚出来就得知他错送的人竟然已经在虫族结婚了!
系统支支吾吾的,“这这”
顾珩视线看过去,耐心已经到了极限,“我到底还能不能去虫族?”
系统还没说话,一道声音就响起,“小珩,你在跟谁说话吗?”
萨穆摩卡帝国。
“抱歉上将,我们依旧没有找到关于顾珩冕下的任何消息。”
雌虫说完话后,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上将。
一声闷响。
办公桌后,赫厄弥斯听到这个消息后,眉头果然皱起,手中握着的笔也断成两半。
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了。
赫厄弥斯冷凝出声,“那就再去查,直到找到为止。”
“好的上将。”那只雌虫得了命令后,颇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意思。
原因无它,现在的上将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,浑身像是压着一团雾。
雌虫对上那双没有温度的暗金色眼眸,心底不免有些发怵。
很快,他就关上了那扇门,隔绝了里面的一切。
距离上将的雄主失踪已经过去了二十天。
期间帝国不是没有搜查过,但每一次都是一无所获。
那位S级的冕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。
雌虫走后,赫厄弥斯揉了揉眉心,他眼下一片淡淡的青色,显然是最近没有休息好。
他从帕米韦达星回来的时候,就被告知雄主失踪了。
那时,雄主就已经失踪了七天。
在这期间没有任何虫告知他这件事,后来赫厄弥斯才知道是阿岱夫元帅担心他在外分心,于是让其他虫隐瞒了这件事。
只有他一虫被瞒在鼓里
门被敲了下。
进来的虫是雷特,他一脸担心地看着赫厄弥斯,“上将,到了中饭的点了。”
赫厄弥斯看了眼时间,这才恍然回神,对方看起来是怕他不吃饭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赫厄弥斯在下一秒起身,他还不至于做出不吃饭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傻事,虫崽也是需要营养的。
不然,雄主回来的后肯定会不高兴的。
吃饭的时候,赫厄弥斯一点点将餐盘里的饭菜扫光。
下班回家的时候,赫厄弥斯没有乘坐飞行器,又或者说,这几日他都是步行回家的。
他走在一条街道上,调出的监控上显示,雄主消失的那天就是正走在这条路上。
赫厄弥斯停了下来,伸出的手摸上了旁边的一个路杆,雄主就是在这里消失的。
监控最后的画面停在雄主和一个孕雌说话的场景上,后面的影像就像是被虫掐掉了一样,有三分钟的空白。
那只孕雌在帝国也查无此虫。
赫厄弥斯的手什么时候放下来都不知道,让他猛地回过神的是,掌心中传来的一阵刺痛。
赫厄弥斯摊开手,只见手心一片斑驳的血痕。
家中空荡荡的,死一般的沉寂。
浓稠的夜铺开。
赫厄弥斯身子蜷着,他躺在床上,脸颊深埋在一件白色的衣物中,眉目间依赖。
这是雄主的衣服。
上面信息素的气味其实已经淡的几乎闻不到了。
赫厄弥斯的手心已经裹了一层纱布,已然是上过药了。
他头埋在衣服里,说话声闷闷的,“雄主说受伤了就要上药。”
“雌虫也一样。”
他抚上自己腹部的位置,喃喃地说,“雄主,我好想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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